我不恐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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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恐你
章不臣看著已經醒過來的賀玨, 一時又驚又喜，忍不住問，“你還好嗎……”
話音未落, 賀玨忽然從他的掌中抽出自己的手，仿佛沒有不認識章不臣一樣, 動作迅速而果決。以一種陌生而疏離的眼神清掃而過章不臣驚訝的臉, 而後撇開目光。
章不臣的聲音戛然而止。他尷尬地收回手, 緊張地攥緊。
賀玨偏過頭，看向旁邊的窗戶, 明明剛才蘇醒, 卻像是發呆許久。
章不臣垂下腦袋，呆呆地看著地面。過了一會, 他才忍不住擡起頭, 努力笑著，裝作不經意地說，“醫生說……你貧血, 而且血糖還低，不能太累。否則就容易暈倒……”
賀玨睫毛微微顫動, 整個人瘦弱的身體像是被黑暗吞噬，襯托得皮膚更加柔白。他慢慢扭過臉，視線自然下傾, 冷漠地道，“謝謝你今天送我來醫院。”
章不臣眼底的期待，像是熄滅的燭火，逐漸消失。只剩下空洞的黑。賀玨的表情像是完全與自己不熟, 甚至說，又仿佛回到了二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。
——賀玨對待自己, 永遠比對待別人疏遠。
章不臣仰頭，看向頭頂緩慢往下低落的藥劑，然後繼續上揚，直到眼睛與頭頂刺眼的白燈交匯。
雙目一片蒼白的瞬間，潮熱的濕潤接之而來。幾秒後，視線恢覆正常，他看見賀玨的輪廓都變得毛茸茸，帶著透亮的熒光，而漂亮的側臉卻鮮明到有些鋒利。
章不臣欲言又止。只感覺胸膛裏，有什麽東西在抑制不住地勃發。又酸又漲，疼得厲害。
這時候，忽然門被推開，吳豪和許寧致提著一堆水果和鮮花走進來。看到他倆後，章不臣站起來，和他倆擦肩而過，走了出去。
吳豪只來及喊句“臣哥”，他便輕輕帶上了門。賀玨眨了眨眼，甚至都沒有一絲朝這邊看的動靜。
“這是給你買的鮮花。”吳豪大大咧咧將手裏的一大束百合花束舉到賀玨面前。
賀玨微笑著接過來，聞了下覺得淡香撲鼻，然後便將其放到旁邊的櫃子上，“謝謝啦。”
許寧致將兩個果籃也放到床頭櫃上，然後不好意思地摸摸頭，“我也不知道你愛吃什麽，就和豪哥沒樣都買了點。”
賀玨擠出溫柔而燦爛的笑，很認真地說，“沒事，辛苦你們了。下周末請你們吃飯。”
許寧致和吳豪對視一眼，笑著坐到旁邊的凳子上。開始幫賀玨倒水和洗水果。
賀玨瞥了一眼果籃裏的水果，芒果荔枝西瓜哈密瓜等應有盡有，確實是這個季節的水果基本都買了。
他睡了很久，喉嚨幹的厲害。接過他倆倒的水一飲而盡，又看了下快結束的點滴，“要不你們先回去吧，明天還有早八呢。我這水馬上結束了，馬上就能走了。”
許寧致立即搖頭，“你生病了，哪能讓你這麽晚一個人回去？”
吳豪說，“那哪能啊？中國好室友做不出這麽無情無義的事情！”
賀玨接過他倆洗幹凈遞過來的果盤，挑了個草莓，剩下的便遞給他們，“我吃不下那麽多，你們幫我吃，吃完就回去。”
吳豪嘿嘿一笑，知道賀玨一向胃口小，也不多推拒，接過來便道，“你吃不掉我們就幫你吃一點……”
賀玨溫柔點點頭，然後將那枚個頭挺大的草莓咬了一口，鮮艷紅潤，瞬間果香和汁水在口腔爆炸開來。鮮紅色的汁水順著唇間流出，他忍不住笑了。
章不臣透過門上的玻璃，看見賀玨笑得很放松。仿佛和別人相處，永遠比和自己相處自在舒服。
他被草莓汁水浸透的濕潤紅唇，比草莓更加紅艷，仿佛是素凈白皙臉龐上最漂亮的點綴，章不臣隔著一扇門，忍不住咽了下口水，感覺嘴唇都跟著幹燥起來。
還癢。
章不臣忍不住跟著賀玨的動作微微抿了下嘴唇，忽然，賀玨像是察覺了什麽轉過頭，那雙漂亮的眸子與自己對視上。
剎那間，章不臣看見賀玨臉上的笑意僵住。好似他此刻所有的快樂情緒都因為看到自己，而立即消失，只剩下那僵持著的不自然，和冰冷。
章不臣第一次如此畏縮，在賀玨沒有反應過來，便迅速躲開了他的目光。
重新坐到門外走廊的長椅上，章不臣只感覺四肢百骸都跟著生寒。他小心翼翼地捂著自己的心口，那裏跳得異常，冷而快。
原來，心臟才是最容易著涼的部位。
-
晚上十點的時候，賀玨收拾好東西，準備去辦手續出院。
賀玨走到臺前詢問護士醫藥費的時候，護士對著電腦掃了眼，便道，“有人已經幫你交過了。”
賀玨握著手機的手心微微冒汗，他緊張地問，“請問一共多少錢？”
他心中大概知道是誰，護士將發票遞給他，“上面所有的細節都有。”
賀玨接過來，出來的時候，看見三個人都在等自己。看見賀玨出來，吳豪趕緊問，“怎麽樣都搞好了嗎？”
他點點頭，掏出手機說，“我來打車。”
吳豪和許寧致面面相覷，然後看向章不臣。章不臣低聲說，“我開車送你們回去吧，剛好……我有些話想跟你說。”
賀玨握手機的手指微微一顫，他看向章不臣，對方的眼底深邃一片，任何心事都解讀不出。
吳豪忽然嘿嘿一笑，拉著許寧致就溜了，“那你們先回去，我和許寧致先有點事……”
賀玨和章不臣目光交匯，雙方都不清楚對方的心思，皆是沈默。眼見吳豪二人消失，只剩下賀玨，他按下電梯負一樓按鈕，輕聲道，“先去車庫。”
賀玨沒有反應，進入電梯後，只感覺隨著樓層的下降，同時降溫的還有他的心。
即便是夏天，負一樓地下車庫依舊很冷，賀玨裹緊外套，跟著章不臣找到他的黑色寶馬。
章不臣幫賀玨打開副駕駛的車門，扶他進去，然後自己上了駕駛位，關上門後卻沒有發動油門。
賀玨低著頭，將自己蜷縮在黑影裏。過了一會，章不臣忽然收到一筆微信轉賬。
他點開一看，正是賀玨發的，數字和他下午幫賀玨付的醫藥費一模一樣。章不臣盯著後視鏡，沈聲道，“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。”
賀玨平靜地說，“欠你的。”
又是良久的沈默，周圍停和開出的車輛許多，只有他們的車許久沒有一絲動靜。
章不臣忽然笑了，他轉過身，看向賀玨蜷縮的身體，盯著他安靜的面容，問，“賀玨。我是不是……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？”
賀玨猛地擡頭，對上章不臣認真的，深邃的黑眸。他張口，聲音微啞，“沒有。”
章不臣英俊的臉上多了些許釋然，但依舊看起來落魄且失意。他不解地問，“你為什麽……最近一直都在躲著我？”
賀玨淡淡道，“沒有。”
章不臣說，“連其他人都看得出來的事，你難道還要繼續裝嗎？”
賀玨微微有些顫抖，卻不只是因為冷。他看著章不臣像是被人拋棄了一般，露出失落可憐的笑。他終於忍不住，喉嚨哽咽著，“我不知道……”
章不臣眼神微微動容，苦笑著自嘲道，“明明上周被你告白的人是我，為什麽現在被你躲著的人也是我？你難道變心就這麽快的嗎？”
賀玨驚嘆於章不臣語氣裏的玩笑，肩頭微微聳動，聲音斷不成聲，夾著濕漉漉的倔強，“你不是說……你恐同的嗎？我……我怕你討厭我。與其等你嫌棄我，我不如自覺點，先離開你……”
賀玨的話沒說完，忽然被章不臣打斷。他猛地伸手，扶住賀玨清瘦顫抖的雙肩，強迫他潮濕的眼睛看著自己，“賀玨……我是恐同，可我不恐你。”
“我說我恐同，那是因為我曾經的的確確有過被一個gay性騷擾的經歷，我也以為我早已忘卻了那段惡心的經歷。但是當你……當你上周突然和我告白的時候，我的大腦瞬間就將當時的反應重現了……”
章不臣摟著賀玨，低沈的嗓音也跟著顫抖，像是人生第一次遇到讓他需要掏出真心解釋的事情，無法應對。
賀玨看著他的臉，聽見他繼續說，“我遇到你之前，不僅對gay沒有什麽印象，我甚至對女生也沒啥感覺。我不知道什麽是愛，也不清楚所謂的異性戀同性戀有什麽區別，我只想和我喜歡的人過日子。如果沒有，和喜歡的好朋友一起也可以。”
章不臣雙目通紅，泛著濕潤，“我不討厭gay，我不討厭任何人。我只想繼續……和你做朋友，哪怕你和從前一樣嫌棄我，覺得我幼稚，覺得我無論怎麽樣都行。但是我從來沒有覺得你很討厭或惡心。”
“如果那時，我的反應嚇到你了，我跟你道歉。”章不臣扶著賀玨身體的雙手微微顫抖，心臟狂跳，“我……只希望我們還能做回朋友，不論你喜歡什麽樣的人，男人還是女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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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不臣看著已經醒過來的賀玨, 一時又驚又喜，忍不住問，“你還好嗎……”
話音未落, 賀玨忽然從他的掌中抽出自己的手，仿佛沒有不認識章不臣一樣, 動作迅速而果決。以一種陌生而疏離的眼神清掃而過章不臣驚訝的臉, 而後撇開目光。
章不臣的聲音戛然而止。他尷尬地收回手, 緊張地攥緊。
賀玨偏過頭，看向旁邊的窗戶, 明明剛才蘇醒, 卻像是發呆許久。
章不臣垂下腦袋，呆呆地看著地面。過了一會, 他才忍不住擡起頭, 努力笑著，裝作不經意地說，“醫生說……你貧血, 而且血糖還低，不能太累。否則就容易暈倒……”
賀玨睫毛微微顫動, 整個人瘦弱的身體像是被黑暗吞噬，襯托得皮膚更加柔白。他慢慢扭過臉，視線自然下傾, 冷漠地道，“謝謝你今天送我來醫院。”
章不臣眼底的期待，像是熄滅的燭火，逐漸消失。只剩下空洞的黑。賀玨的表情像是完全與自己不熟, 甚至說，又仿佛回到了二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。
——賀玨對待自己, 永遠比對待別人疏遠。
章不臣仰頭，看向頭頂緩慢往下低落的藥劑，然後繼續上揚，直到眼睛與頭頂刺眼的白燈交匯。
雙目一片蒼白的瞬間，潮熱的濕潤接之而來。幾秒後，視線恢覆正常，他看見賀玨的輪廓都變得毛茸茸，帶著透亮的熒光，而漂亮的側臉卻鮮明到有些鋒利。
章不臣欲言又止。只感覺胸膛裏，有什麽東西在抑制不住地勃發。又酸又漲，疼得厲害。
這時候，忽然門被推開，吳豪和許寧致提著一堆水果和鮮花走進來。看到他倆後，章不臣站起來，和他倆擦肩而過，走了出去。
吳豪只來及喊句“臣哥”，他便輕輕帶上了門。賀玨眨了眨眼，甚至都沒有一絲朝這邊看的動靜。
“這是給你買的鮮花。”吳豪大大咧咧將手裏的一大束百合花束舉到賀玨面前。
賀玨微笑著接過來，聞了下覺得淡香撲鼻，然後便將其放到旁邊的櫃子上，“謝謝啦。”
許寧致將兩個果籃也放到床頭櫃上，然後不好意思地摸摸頭，“我也不知道你愛吃什麽，就和豪哥沒樣都買了點。”
賀玨擠出溫柔而燦爛的笑，很認真地說，“沒事，辛苦你們了。下周末請你們吃飯。”
許寧致和吳豪對視一眼，笑著坐到旁邊的凳子上。開始幫賀玨倒水和洗水果。
賀玨瞥了一眼果籃裏的水果，芒果荔枝西瓜哈密瓜等應有盡有，確實是這個季節的水果基本都買了。
他睡了很久，喉嚨幹的厲害。接過他倆倒的水一飲而盡，又看了下快結束的點滴，“要不你們先回去吧，明天還有早八呢。我這水馬上結束了，馬上就能走了。”
許寧致立即搖頭，“你生病了，哪能讓你這麽晚一個人回去？”
吳豪說，“那哪能啊？中國好室友做不出這麽無情無義的事情！”
賀玨接過他倆洗幹凈遞過來的果盤，挑了個草莓，剩下的便遞給他們，“我吃不下那麽多，你們幫我吃，吃完就回去。”
吳豪嘿嘿一笑，知道賀玨一向胃口小，也不多推拒，接過來便道，“你吃不掉我們就幫你吃一點……”
賀玨溫柔點點頭，然後將那枚個頭挺大的草莓咬了一口，鮮艷紅潤，瞬間果香和汁水在口腔爆炸開來。鮮紅色的汁水順著唇間流出，他忍不住笑了。
章不臣透過門上的玻璃，看見賀玨笑得很放松。仿佛和別人相處，永遠比和自己相處自在舒服。
他被草莓汁水浸透的濕潤紅唇，比草莓更加紅艷，仿佛是素凈白皙臉龐上最漂亮的點綴，章不臣隔著一扇門，忍不住咽了下口水，感覺嘴唇都跟著幹燥起來。
還癢。
章不臣忍不住跟著賀玨的動作微微抿了下嘴唇，忽然，賀玨像是察覺了什麽轉過頭，那雙漂亮的眸子與自己對視上。
剎那間，章不臣看見賀玨臉上的笑意僵住。好似他此刻所有的快樂情緒都因為看到自己，而立即消失，只剩下那僵持著的不自然，和冰冷。
章不臣第一次如此畏縮，在賀玨沒有反應過來，便迅速躲開了他的目光。
重新坐到門外走廊的長椅上，章不臣只感覺四肢百骸都跟著生寒。他小心翼翼地捂著自己的心口，那裏跳得異常，冷而快。
原來，心臟才是最容易著涼的部位。
-
晚上十點的時候，賀玨收拾好東西，準備去辦手續出院。
賀玨走到臺前詢問護士醫藥費的時候，護士對著電腦掃了眼，便道，“有人已經幫你交過了。”
賀玨握著手機的手心微微冒汗，他緊張地問，“請問一共多少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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賀玨接過來，出來的時候，看見三個人都在等自己。看見賀玨出來，吳豪趕緊問，“怎麽樣都搞好了嗎？”
他點點頭，掏出手機說，“我來打車。”
吳豪和許寧致面面相覷，然後看向章不臣。章不臣低聲說，“我開車送你們回去吧，剛好……我有些話想跟你說。”
賀玨握手機的手指微微一顫，他看向章不臣，對方的眼底深邃一片，任何心事都解讀不出。
吳豪忽然嘿嘿一笑，拉著許寧致就溜了，“那你們先回去，我和許寧致先有點事……”
賀玨和章不臣目光交匯，雙方都不清楚對方的心思，皆是沈默。眼見吳豪二人消失，只剩下賀玨，他按下電梯負一樓按鈕，輕聲道，“先去車庫。”
賀玨沒有反應，進入電梯後，只感覺隨著樓層的下降，同時降溫的還有他的心。
即便是夏天，負一樓地下車庫依舊很冷，賀玨裹緊外套，跟著章不臣找到他的黑色寶馬。
章不臣幫賀玨打開副駕駛的車門，扶他進去，然後自己上了駕駛位，關上門後卻沒有發動油門。
賀玨低著頭，將自己蜷縮在黑影裏。過了一會，章不臣忽然收到一筆微信轉賬。
他點開一看，正是賀玨發的，數字和他下午幫賀玨付的醫藥費一模一樣。章不臣盯著後視鏡，沈聲道，“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。”
賀玨平靜地說，“欠你的。”
又是良久的沈默，周圍停和開出的車輛許多，只有他們的車許久沒有一絲動靜。
章不臣忽然笑了，他轉過身，看向賀玨蜷縮的身體，盯著他安靜的面容，問，“賀玨。我是不是……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？”
賀玨猛地擡頭，對上章不臣認真的，深邃的黑眸。他張口，聲音微啞，“沒有。”
章不臣英俊的臉上多了些許釋然，但依舊看起來落魄且失意。他不解地問，“你為什麽……最近一直都在躲著我？”
賀玨淡淡道，“沒有。”
章不臣說，“連其他人都看得出來的事，你難道還要繼續裝嗎？”
賀玨微微有些顫抖，卻不只是因為冷。他看著章不臣像是被人拋棄了一般，露出失落可憐的笑。他終於忍不住，喉嚨哽咽著，“我不知道……”
章不臣眼神微微動容，苦笑著自嘲道，“明明上周被你告白的人是我，為什麽現在被你躲著的人也是我？你難道變心就這麽快的嗎？”
賀玨驚嘆於章不臣語氣裏的玩笑，肩頭微微聳動，聲音斷不成聲，夾著濕漉漉的倔強，“你不是說……你恐同的嗎？我……我怕你討厭我。與其等你嫌棄我，我不如自覺點，先離開你……”
賀玨的話沒說完，忽然被章不臣打斷。他猛地伸手，扶住賀玨清瘦顫抖的雙肩，強迫他潮濕的眼睛看著自己，“賀玨……我是恐同，可我不恐你。”
“我說我恐同，那是因為我曾經的的確確有過被一個gay性騷擾的經歷，我也以為我早已忘卻了那段惡心的經歷。但是當你……當你上周突然和我告白的時候，我的大腦瞬間就將當時的反應重現了……”
章不臣摟著賀玨，低沈的嗓音也跟著顫抖，像是人生第一次遇到讓他需要掏出真心解釋的事情，無法應對。
賀玨看著他的臉，聽見他繼續說，“我遇到你之前，不僅對gay沒有什麽印象，我甚至對女生也沒啥感覺。我不知道什麽是愛，也不清楚所謂的異性戀同性戀有什麽區別，我只想和我喜歡的人過日子。如果沒有，和喜歡的好朋友一起也可以。”
章不臣雙目通紅，泛著濕潤，“我不討厭gay，我不討厭任何人。我只想繼續……和你做朋友，哪怕你和從前一樣嫌棄我，覺得我幼稚，覺得我無論怎麽樣都行。但是我從來沒有覺得你很討厭或惡心。”
“如果那時，我的反應嚇到你了，我跟你道歉。”章不臣扶著賀玨身體的雙手微微顫抖，心臟狂跳，“我……只希望我們還能做回朋友，不論你喜歡什麽樣的人，男人還是女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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